70年沧桑巨变,70年斗转星移,70年披荆斩棘,70年风雨兼程。一路走来,中国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
为充分展现共和国70年光辉历程,生动反映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历史性变革和历史性成就,深刻展示云锡改革转型发展的辉煌业绩,控股公司特别开展“我与共和国一起成长”采访活动,组织采访各单位70岁左右的老领导、老同志、老职工等,通过专题采访,动员老职工、老同志、老专家、老劳模、老领导讲述亲身经历,回忆新中国成立70年来云锡的发展历程,用心、用情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讲出来,反映云锡的发展变化和巨大变迁,弘扬艰苦奋斗、自强不息、坚忍不拔、奋勇攻坚的云锡精神,激发干部职工群众爱党爱国爱企业的真挚情感,凝聚新时代团结一心、艰苦奋斗的磅礴力量,实现新时代云锡产业报国、再创辉煌的历史责任。
时间:2019年9月19日
地点:个旧市金湖西路余占荣家
笔者:杨雪峰 谢雨航
笔者:余老,您好,我们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够来倾听您原来在云锡工作的故事。您是跨越云锡两个时代的见证者,能谈谈建国前的云锡炼厂是什么样子吗?
余占荣:那时我13岁,家里穷,就来矿山背矿、讨生活,我年龄小、力气小,不适应矿山工作。我哥哥问所在单位的科长后同意后,自己半年后也来到了云锡炼厂干杂役,主要负责帮先生们(职员,机关人员)倒开水、倒洗脚水、送单子等杂活。
最早的云锡炼厂是在个旧选厂下边的大钟楼旁边。只是一个落后、简陋的小厂,仅有几座土炉,产量不高。炉子冶炼主要靠人工处理,用人工抬箩筐将松碳倒进炉子,同时靠人工鼓风,风箱太长,5、6个人轮换,每人拉6、7下就要休息。还有油锅安装在低矮狭窄的厂房里,油锅没有锅盖,锅边只有巴掌宽,大家都是在滚油四溅、浓烟呛人的锅边炼锡。
到了1946年,在光秃秃的老阴山脚下有一片菜地,旁边就是落水洞,云锡开始在此处建了机厂和炼厂,那时的炼厂有了鼓风炉、炼渣炉、油锅、放液锅,工人也有300左右,并且产量更高、质量也更好。
搬下去后,当时的科长是工学院的教授。科长人好,还给我笔、书学习写字。长到16岁后,科长说:“小余,你不能只在办公室给我们倒开水,你要学些技术”。当时一勺锡有三十斤、一块锡有五十公斤,我抬不动。科长就说:“你虽然干不动、不知道实际操作,但是你在这个这里时间久了,懂工艺流程,可以教工人师傅们干。”后来我当上了值班长。因为我在科室里耳濡目染,基本掌握生产流程了。
笔者:您从杂役当上了值班长,可不容易呀!听说您还参加了地下党?
余占荣:我是46年参加的地下党。云锡炼厂还在个旧选厂下边的大钟旁边的时候地下党就发展我参加了。我们一个石屏籍的大学生老乡是先生,他经常叫我去他的宿舍玩,一边教我文化、一边讲革命道理给我听。
久而久之,外省的先生就敏感地问我去干嘛?我解释因为是老乡,去他的那里玩,顺便学习文化。
我的老乡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告诉我解放军戴着五角星,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的,等我们党胜利以后,老百姓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了。从那时开始,我就经常性地参加了一些地下党的活动。
我们地下党经常以3人为一个小组,在钟楼活动。每次去摇钟的时候就与其余两名摇钟的电工一起活动,几分钟以后就走了。慢慢扩大以后,就有十多、二十人开始聚会。
笔者:云锡地下党活动和1949年炼厂工人罢工有关系吗?好像很惊险哦!
余占荣:1949年11月底,个旧临近解放。但从老厂调来炼厂当厂长的吴云绶,绰号吴背锅,竟抛出一个“挂牌制”来整治工人。那天我们是中班,要下班的时候,熔炼课长来跟我们讲:“从明天早班开始,每天上班前10-15分钟到水道课领取工牌,挂到本到位工牌箱子才算上班,同时要将8小时工作制改为9小时” 。
听了以后我很愤恨。我探了工人们的口气后,在没有请示地下党的情况下,我大胆地和工友们做了一个决定:大家明天照常来上班,但是一个都不要拿牌。
第二天,“挂牌制”开始实行。炼厂早班的工人坚持不拿牌就去上班,熔炼科长就威胁大家说:“不拿牌就没有工资”。
“好,这是你说的”。
“没有工资就不用干活了!”工人们针锋相对的回答,气愤地走出车间。鼓风机停了、熔炼炉也停了,整个熔炼课一片死气沉沉。
枪打出头鸟,我就被抓起来,他们四个人用四支枪对着我,把我关进了办公室。
我找机会告诉早班工人,叫他们通知中班也不要拿牌。一个传一个,最后所有人都没有拿牌,罢工也正式了拉开序幕。
罢工到第三天,地下党组织工人在大洋楼广场与负责人谈判。要求:一是取消挂牌制;二是撤销厂长的职务;三是增加工资的25%;四是不许开除工人;五是罢工期间工资照发;六是取消搜身制。
最后,被迫与生产压力,工厂最终同意取消挂牌制,答应不开除工人,罢工期间工资照发,并从十二月每人每日工资增加二角半开。罢工斗争胜利了,炼厂工人通过这次斗争,受到了鼓舞,更加以高昂的斗志迎接解放。
笔者:您对解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
余占荣:1949年底,被解放军打的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国民党二十六军逃到个旧来,打算从江外逃走。二十六军来到个旧没有进云锡公司,官兵跑到私人的家里。只顾着逃命,好多东西拿不走,有的枪支和货币都没要了、扔在厕所里面。
1950年,解放个旧的最后一站是在红炮台。当时解放军从老阴山上下来,到钟楼下面的时候,与二十六军在红炮台进行了激烈的枪战。
看见当兵的戴着五角星的帽子,我们就知道是解放军。厂里的围墙太高,要打红炮台难度大,我们就冒着枪林弹雨,主动抬桌子、凳子给解放军,让他们垫高以后好打。红炮台一仗牺牲了几个解放军。
当时的地下党没有直接参与战斗。我因为岁数小,与有些地下党同志一样,心里都怕被国民党抓到,被逼去做挑夫,就躲在家里。那些同志都跑到江外去躲起来了,但是也跟逃亡过程中的二十六军打了一仗。
笔者:您还记得落水洞涌水,淹了炼厂吗?
余占荣:淹炼厂的时候已经解放了,是1954年,我没在个旧。那时党的政策好,人民当家作主,我是厂里的值班长。我听党话,老老实实地工作,领导信任我,到54年落水洞还没有涌水的时候,我就与炼厂里的一群工程师、技术员共计八、九人,一同被厂里派去沈阳俄文专科学校学习俄语。学了半年,到54年底,中央指示工人第二批再去学习,第一批先给工程师与技术员去。我回来以后,炼厂已经被水淹了,水里的设备是从上海请来的潜水员捞出来的。
当时的工人说,淹水的时候,大家一边生产、一边堵水,最后水堵不住,大家只有抱着抱得动的东西往现在的在老阳山的冶炼分公司的位置跑。最后也是在现在的位置搭建了简易的棚子继续搞生产。
1955年的时候,厂里组织第二批工人去学习。厂里又派了我与其他四、五名工人到吉林中央干校,与全国一千多名工人一起学习俄文。因为之前打下了基础,我还当了班长。
俄文学了一年,我们就去苏联新西伯利亚冶炼厂学习冶炼技术和实际操作,并且担任云锡小组的组长。我与云锡去的两三个工人学精炼、其余的学习反射炉。
学习回来后我在厂里担任车间主任、科长、厂工会主席等职,并于1988年离休。
笔者:我们不能忘记历史,感谢余老给我们讲述这些珍贵的历史记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些珍贵的历史再现,给云锡的后来者了解传承云锡老一辈的故事。在祖国七十华诞之际,继承云锡的优秀传统,继往开来,为云锡新的目标,新的发展鼓劲加油!
余占荣:我也感谢云锡对我的培养,让我在困苦中重生,成为新一代的中国工人,能够为祖国的发展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笔者:我们衷心祝愿您能够健健康康地生活,长命百岁,在下一轮大的国庆再次采访您,谢谢!